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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君子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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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陆维



加入时间: 2007/08/15
文章: 142

文章时间: 2007-8-27 周一, 下午2:22    标题: 匪君子诗选 引用回复

匪君子,女,籍贯上海。十六至十八岁曾以写现代诗,后于2000年8月受网络诗歌影响激发写作热情重新拾笔。最新作品见《诗歌报》、《汉诗发展资料》、《诗选刊》、《诗歌月刊》、《文学报》、《极光》、《四川文学》、《安徽文学》、《三明日报》等。


我听说过那些音乐

我听说过那些音乐,犹如
初冬的阳光照进我心房的暗室
里面总有几处模糊的影子
循规蹈矩的肌肤,却被阳光清晰地穿透
在晕旋中透明,那定是些未开化的羽毛
塞满了我的胸膛,痛痒难分

久伏于地下,言辞被蒙住了双眼
却在惨白待裂的唇底下炽烈地发烧

我听说过那些音乐,犹如
一生中总有这样几个字呼之欲出
而我却始终选择在紧要关头时环抱双肩
冷冷地将这些字的骨架拆来拆去
正如我现在,专心致志地玩弄着满屋子的音乐
那柔软的身体
自一个点撑起,又自另一个点抽去

而最后,其实我什么都听不见
影子依旧在一旁装聋作哑
只剩下这堆被拆裂的音节,音乐的骨头
被你小心翼翼地收做了书签,一转身
插在了音乐的稻草之上

真的,我听说过那些音乐,犹如
掌心里久久握住的这半根白发

2002.1.4
 


秋水未老

秋水未老
芦花荡里的风情
预支了整整三十年的河东与河西

伸手握不住那些柳枝
如何与它们说话
如何,才能避免一场病雨的降临

而雨还是在不停地落下

三十年落尽的纷争
难抵挡手中的一杯清茶
临水而望
是谁被隔住一座虞山,乌蓬前
夜夜吟咏同一阙诗篇

将烟雨饮尽
将清风明月一次次饮尽
没有人,能在对死亡的膜拜中一生用尽

最初的童稚倒卧于最终的无欲
寒潭易渡,秋水未老
不经年的雨水,声声滴过窗前

水色澄清,无忧无虑
与年年触摸到的并无不同

2001.10.30
 


橘子红了

过早地触摸到天空
橘子就红了
谁在记忆里继续着逃亡
故事落满一地
一闪一闪地,眼含橙色的光芒

而水仙的香气也恰在此时熟透了
你低眉谨坐,细数一些日子
这么想着
记忆便撑破了窗外的天空

总有什么是在缓慢落下的
其中包括那些细微干涩的灰尘

透过玻璃杯中的水蒸气
伸出一只手与你相握
露一半笑容给自己
水仙的香气就在你眼中漾开

橘子红了
冬天,正是一年的开始。

2002.2.14
 


这个春天来得迟缓

这个春天来得迟缓
停留在诗意上的触碰,须臾
黎明便明晃晃地抽去了轴心
天地也就这么
轻易地被白色合拢了

女人为诗意所隔绝
绕过去了,那都是些什么?

辗转反侧过了
那个夜晚
长发被春梦剪短了
为已了知正在演绎
该继续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可还是那么固执地想了

固执地想了
固执却让它终止了
无言了
哀伤飘起来了
怎么女人的空间起雾了

女人的空间,也曾
尝试过偏离
寂寞给的温度
眼眶越来越热
心是越来越冷

女人的泪,始终
没有漂亮地把远方滴疼

听说神话在那一夜
曾小心翼翼地喘息过
而后的每个夜,谁的眼眸更黑了?
怎么神话的结局
越来越屈服于情理中了
情感的想象力
终于被掠夺干净了

2001.2.8


不是新的天空

不是新的天空
浅蓝色地飘摇不定
那是柔云纯白的心
雨后起舞 祈祷呢喃
青灰色的鸽
竟这般欣喜地 独自曳翅
如此细致地玩味无怨的孤寂

这些窗台前娇嫩的文竹
落日中还不至于就此成黄色罢
枯黄残缺的窄屋
依然拥住文竹在斜阳里静思
会想起身边的小池么
池水看起来还是这般年轻
它 淡绿的思
是绿荫无法掩饰的闲愁
也许果然有几只模糊的青物
正天真地捕捉
自己欲动的倒影

小女孩的笑魇
忽然贴近水面
风种下的波纹已漾开
女孩手中的小野菊
在晚风里褪色
不经意 飘落水中
对岸有只瘦弱的鹅
竟又在哀嚎
女孩呆立
盯住鹅那焦黄的眼 忘了动
无来由的树枝横落水面
绿荫追随着 颤动

在这块不是新的天空里
闲云驿动
青灰色的鸽总是忙着
独自曳翅……


夏季

这是份晦涩的季节
树叶阴着脸挂满树枝
树根在泥土里喘着粗气
肮脏的母鸡
却使劲孵着白惨惨的野鸭蛋
小屋里被锁住的电话机
正沉着地重复
来自远方的渴求
男人女人坐在
那个被称为家的木制地板上
一遍遍地翻开
他们与澳洲小外甥的留影
晚餐似乎已不再重要

燕麦粥在煤气炉上
无聊地打着哈欠
那胖嘟嘟的小男孩
扯起嗓子无休止地哭嚷这
原本不属于男人的权利

太阳躺下去又睡了
小镇里这一群群 一窝窝
兴致勃勃的蚊虫
跟着那些充满自信的人们
有计划地谋取
自己应有的红色财产
小镇的鸟儿们
该不是全被捉去吃了罢

屋角黑暗的米缸
白乎乎的米虫随着录音机里的钢琴曲
漫不经心地蠕动着
那肥嫩标致的皮
想做飞蛾的好梦逼得它们
顽固地爬向天花板
总想会有那么一天
蟑螂会在白天寻求自己的法律

女人又在潇洒地洗浴
她不明白那镜中女人的肌肤
竟这般陈旧
那短短的发黄的头发
懒懒地贴住颈脖
男人沉稳的鼾声又低声响起


无关爱情

我在天涯的一端徒步
走近你,有时也远去
手中握痛的花香
跌碎在风中,如同一种声音
在心底穿越过敏感的呼吸
是的,你的呼吸
需要静心去谛听
无论你醒时亦或睡去的
欢乐
与哀伤
我在城堡外,谛听
慢慢将关爱砌成你
足边的一块砖砾


八月

八月
在沸点之上注视
这记忆的触角,一言不发
轻触我濒临崩溃的季节

一则拐角处的故事
在八月的熏香里,显得
丰硕却又透明

自童年时便开始下坠的
故事,在八月的僻静之处
不动声色地破裂
深夜巷子里忽明忽暗的烟蒂
久久
久久地形成一道风景。

而这道风景已然陈旧
跟随你秋色般前置的阴影
与我的灵魂对峙了整个夏季

我一生被陷害的魂灵
在沸点之上注视,八月
这记忆的触角,在高耸的枝叉上
染指未来,却又始终死守着
一言不发

2001.8.17


戈多的鞋印

凌晨三点醒来
枕边有半只戈多的鞋印
照例有些头疼

照例将脚重新摆放在烟头与烟头中间
熟睡的时候,言语正在走失
戈多会将脚
摆放在我身体的某个部位

这明显是个问题
我撇撇嘴不想理睬

将鞋印留在身边
巴掌大的天空里并没有人受着虐待
想告诉戈多
靴子没那么破旧脚踝没那么肿胀,随时都可以
轻易褪下

我坐在树底下,看见所有词语在一松手之后
都能飞快长出雪白的羽毛

而礼服却因熟睡而麻木

我知道那天你的鞋印留在一群人中
戈多明天还是会来

这使我来不及考虑
鞋印会被摆在烟头哪一面
每天变成好多个圈圈

我其实什么都来不及考虑
周围的声音模糊
什么来了,什么在不断地站起来了
一排排掌声响起

一个声音在耳边无限制扩大
我顺手擦了擦脸,发现
半只鞋印在枕边
半只鞋印留在额头上

2002.2.27


一九八七年冬天

一九八七年冬天
我站在桥上往下看
从那个缺口,静静往下看
这是凌晨二点
潮湿的空气从缺口陆陆续续沉了下去

那时我微微仰起的笑脸还算新鲜
你看出我些许青涩的不安
水淋淋地燃烧成一团雾气,可你这时
还不能够说什么,你久久望住我
甚至不能与我勾一勾小指头

于是我就捂住嘴,捂住
夜色轻微裂开的缝隙
风中干干净净的桥面,周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其实说起来那晚的路灯比平时都亮
两岸雾气搭船走动,而这些
当时都没看见

2002.3.10


这座城市中的我

赤脚走在
城市光秃的前额上
在午夜以前
保持一种斜眼看人的姿势

我用废气与垃圾
搪塞门背后的空白
如这座城市的猫狗一样,不务正业

姓马的朋友笑着说,江南呵江南
就跟面做的一样,连吃着火锅的冬天
也软软地,硬不起来

而硬不起来的人,习惯于转圈
习惯于踩住自己的影子,和人说话
我那见不得人的心脏
畸形,在某个未名夜已沦为盆地

咬文嚼字是我唯一手段
妄想搬动一个正等着孵化的鸡蛋
把自己堆放在时间的杆秤之间,却找不出
短斤缺两的理由

也没有归宿。其实还是被迫光着脚
用缺钙的脚指头站在城市的前额上
与猫狗一起,继续着不务正业

2002.3.18
 


寄居春天

早逝的花蕊,无风自闭
春天并没有微开的缝隙可以
将一段无疾而终的私语插入
蜂拥而至的秘闻
仿佛妙不可言,仿佛无法描述

蜂拥而至是寄居七夜的感怀
你伸出手
却没有丝毫握紧的意思

安静,如伦敦上空的雾
你吸食过多忧伤的空气

你说,“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是的,我在听……”

你在春天的天空底下


雨,下了七夜
所有指鹿为马的季节注定被错过
什么是春天,你因此一无所知

你将所有经过的女人假想
成同一人,发烫的胸口
垂倒,在大厅中唯一的影子旁
而你并没有任何行李可收拾

一生中的雨,下了七夜
雨,在你掌心中停留了七夜
而整个春天是一曲哀伤的调子,你偏偏攥紧
不愿摊开掌心
滴答、滴答、滴答……
地面暗暗泛出银灰的光

映出半张色衰的脸庞

2002.5.23
 


杀手

日色正单
五月的光晕在握刀的指缝中
流动得很慢
这样的日子是用来被杀手
将一些幽闭的声音悬浮于星子底下
并且,在夜风里默默潜行
那种名为信仰的东西
在青天白日底下潜行
杀手的步幅,依然动得很慢
手指欲动的时候,春天路过铁匠铺
锤打声中,火石飞溅
光阴飞溅
穿透的肌肤,星星点点
记忆
被预见能轻易地在骨髓里生根、滋长、凋敝
闲置的新衣已背离了佛龛
噬血之前
必须先低头将心上的投影部分砍伤
将五月的阳光砍伤
在欲动之前动得很慢
记忆被打造进刀锋边缘
流光一瞬
记忆般的璀璨,一瞬
尖锐中混沌
将光阴束成简单,所以动得很慢
所以等待舔血的日子,一直
都会似等爱般简单

2001.6.21
 


小帆,我站在黄昏的街边想你

小帆,我站在黄昏的街边想你
一些阳光投射进阴影
在脚踝,在臂弯
想着你的名字与一道霞光之间的关系
我如何抵挡
这霞光般的晕眩
你黑又亮的眼睛,手边好看的花朵
而野草的清香正自风中徐徐送来
小帆,为什么那些味道依旧
为什么,会与童年时的一样

我站在童年的街边想你
这么多年来
一些东西在思念处拐弯
在掌心中刻满冰凉的碑文
而我手拿一把年轮的卷尺丈量
消失在唇间的话语,有时自己也读不懂
字迹模糊
我记不清是依靠右手,还是
左手默默擦拭一些光秃的碑文,而阳光温暖
小帆,还有什么能比这一刻黄昏
更能让我跨越过半截人生,给那些死去的日子
一次小小的葬礼
我可以,拉住你的手
在空气中一动不动,缓缓接住你的笑容
而我的笑容正与你相似
而阳光正一块一块落在
我布满光斑的眼睛里
小帆,我归家的步履是如此急促
我被那些日子无故追赶
受编织过的旧花环蛊惑
小帆,请在我心上未长满疮之前
盛一杯落日下清凉的水
画十字以祝福,当我独立于这童年的街边

2002.6.8
_________________
陆维 - 纵然语言为人所共有,但多数人立身处世仿佛各有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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