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归……》外一

[梅蒲柳]

《绿杨烟处，谁家女子把棹头？》
钟声锈蚀了睡眠
游鱼把梵文，悲悯……
按进半截朽木的雕纹，裂缝
芭蕉抖落雁鸣，月光
弦断。此时无雨，也无风

尚有些比樱桃更红
的诺言。豢养堂前的乳燕
巢穴映出星斗方向
道路在虚实之间，典化
夕阳溢满瞳锈。有人被骨头的篝火灼伤

我还要。杏花，酒水
爱你画堂春的墨迹
桃扇，戏楼……
“绿杨烟处，谁家女子把棹头？”

水纹拢起群山的密语：
这被月光越洗越白的河流，这断水的刀环
可供人一哭再哭


2017.6.27



《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就要这石板的旧
颜色，刚好安放我的刁钻
砚台任我研……
一钱罂粟，两钱藏红，三钱苦杏
再添月上珠露磨为丸

任我畅快呼吸，随隔世草木复苏……
城墙斑驳，我只要你爬高的火龙花
妖兽的烈焰，烧我

那时，星宿落满墙篱，蜻蜓很红
我守着你的后院，前庭
藕臂绕过你的脖子
我还要给你捎上刺绣的肚兜

奴家只有这件贴身的妖红
和两行清泪……
刚好能没过你行军的足印

长亭短栈，山无棱，水无崖
我不妖……
我只是学会了填词，我说明月照山岗
隔江的桨橹泛起微波

我还在折荷的池边
“式微，式微，胡不归……”夜岚又吹来边塞的箫音




2017.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