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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织 重塑诗歌的生命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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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湖南墨音



加入时间: 2007/08/14
文章: 85

文章时间: 2010-3-11 周四, 上午5:35    标题: 沙织 重塑诗歌的生命面貌 引用回复

1

为了看清这个时代诗歌的整体面貌,有必要事先与诗歌拉开一段距离,远观的视觉效果,应该会好过身在此山中。那个和我们的时代气质十分接近的标本式人物自然是卡夫卡。他面临的政治矛盾、社会环境和民族问题,以及他自身被异化的程度,与我们也太相似了。卡夫卡经历的历史进程和我们正在经历着的并无实质性差别。我们被科学至上、逻辑经验主义、资本主义以及随后而来的各种价值缺失的思潮给笼罩了,简言之我们仍然处于虚无之中。比起里尔克、普鲁斯特、康拉德等那些做出了五花八门的贡献、经常被放在一起谈论的人,卡夫卡生着一对血蝙蝠尖酸耳的忧悒形象,与我们大部分诗人的阴暗卑微更加贴近。卡夫卡以其贫困潦倒的人生和生前默默无闻的文学生涯,在成为被边缘化诗人的偶像方面,比上述诸位更具先天优势,天然更容易被我们无意识地大规模仿制。虽然诗歌的标高不是由大部分诗人来决定的,但大部分诗人决定了我们的时代气质。因此钻研对象总是离不开大部分诗人,总是从大部分诗人开始又以极少数诗人结束。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出发点——打压卡夫卡有助于我们推翻自己。
卡夫卡是下水道里一只不与人为害的耗子,掘地派的开山老祖。他敏锐地洞悉了周遭的各种悲剧,被悲剧的山峦包围着,又以十二分的毅力不断向更深处开凿、打洞,力图使更多的悲剧全方位、立体式地从地下显形,以一己微薄之力穷尽悲剧的数量。卡夫卡的每篇微型小说都有一个明确的指涉,在他看来,寻找人生价值和抖搂时代隐私之间是可以划等号的。那些危险的、有世纪意义的重大关系的发现,确实具有振奋人心的力量,先前人们只是经历着、感受着,散文般地吞吐着苦难,现在有人为他们做了诗哲般的具象整理,一切都条分缕析、跃然纸上。可以想见,原来驴一般无暇他顾、埋头苦干的人们恍然大悟的那一瞬应该多么欢欣鼓舞,他们也有知情权了,先知般的领袖和他们一条心,替他们把蒙头布的一角揭开。但后果却是,现实和生活显得更加沉重和黑暗了,蒙头布之上没有上帝,上帝死了的话我们就不用多少了吧,关键是连个理想国都懒得去构建。基本上,人们放弃了一切念想,自己把黑布蒙了回去,又用矫健的身姿一头扎进了生活洪流。总之人们气喘吁吁,不堪负重,同时又兴高采烈、情绪高涨,不停地游弋……
我想说这就是卡夫卡形而上学中的第一部分:用小故事拓展了大家伙的思维,启蒙了读者们的推理能力,生活的调色板也被越抹越黑。可以说卡夫卡很好地完成了一个哲学任务的前一半内容。当然也有部分脑筋灵活、经验丰富的出租车司机自认为比哲人作家更懂得这个世界和如何聪明地对它加以利用,直至今天,出租司机这个群体明察秋毫的力量都是不容小觑的。在他们面前,卡夫卡的门徒会崩溃得更加体无完肤,相反,某些具备一定运作才能的头脑却可以拉拢出租车司机把局面做大。另一个讽刺的局面是,哲学那个最大的敌人甚至都用不上露面和表态,新闻图片、歌曲和电影就已经轻易取代诗歌的地位。很显然,台湾文言文教育环境下的专业词作者、和长期浸淫在镜头叙事中的小津安二郎等人对“意境”甚至“经验”、“记忆”、“超验”这样的词都比诗人更有发言权。另一方面,诗歌若一厢情愿地执意把抖搂隐私作为己任沉重地抗在肩上,其威力是否能超越李大嘴巴和《中国足球内幕》?对此我深表怀疑。诗歌中不能被取代的部分究竟是什么呢?除非它是一种新生的东西,除非它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它便一文不值。例如《百年孤独》以复杂的维度将导演们拒之门外,从而证明了自身的创生力。这个问题在下文中会详细说,在我极其有限的阅读中我发现尼采帮我们解答了这个疑问。
言归正传,卡夫卡同样也是令人爱怜的。他是那么一个举世无双的纯洁到锐利的瓷器娃娃。文学史上,悲剧创作者走向绝对悲剧的一个例子被开启了。苏哥拉底之前的希腊悲剧为人们提供现世中体验生命活力的形式,包含有酒神精神对生命的肯定,指向冲突、发展、孕育、轮回,之后悲剧才演变成某种理智的说教。但是鲜有作家像卡夫卡的人生那样从起始便亟不可待地自我取消。巴尔扎克深谙人生的意外事故和真正的幽默材料是如何形影相随的,托尔斯泰能轻松地从对安娜-卡列琳娜的同情心中抽身而出,陀思妥耶夫斯基从《罪与罚》开始获悉了登天之径……没错,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所有亡命徒之中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在渐渐地奔向基督,基督在基督濒临瓦解的时代所代表的不是别的,正是界限穿越、突破和新生。结局难道不奇怪吗?拉斯科利尼科夫在监狱中的思想转变让读者感觉突兀,他有了明确的求生的念头,并且对索菲娅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之情。如果先前只是出于单纯的平等和尊重女性的观念,不计较索菲娅的妓女身份,毫无蔑视和苛责之意,那么到最后两人之间奇妙地生出了一丝恍若爱情的味道。这个过程伴随着母亲的去世和杜尼娅婚姻生活的良好开端。妹妹和母亲对这桩罪案的凶手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黑色剧情里萌发的一株绿色植物,还只要这株植物存在,黑色就不是绝对的;还意味着亲情在搞不清状况和罪犯思想状态的情况下,甘愿为罪犯代受惩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所以孤独也不是绝对的。索菲娅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表面被玷污实则虔诚的信徒和使者,同样准备随时和罪犯一起接受苦刑。这三个劳苦女人同时证明了一股强大的救赎力量的存在,她们不是终极真理,她们的智能远远不能理解拉斯科利尼科这个人的理想和行为,但正是她们生而具有的光晕在引领罪犯净化和上升。这股力量极其容易被亡命徒的理智忽视和否决。现代文学的病症恰好发端于对其残忍的扼杀。相比之下,卡夫卡式的纯洁之灾,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被取缔,它的诞生即是死亡。这个怪胎只有通过扼死自己才能得到生命的延续。可我们看到的却完全相反,《城堡》显然热烈地投入到了这场悲怆的自恋,测量员K像在原地徒劳地做着机械空翻,卡夫卡则在顽强地延伸着死亡的在场,沉浸在对死亡的反复描摹中。他看到了自己濒临破碎的永恒画像,他愿意在那里停留,他不肯再往前迈出哪怕小小的一步,他的存在即是为了消耗。这是个真正以肉身做抵押的赌徒。格里高向我们展示了那个纯洁到易碎的英雄形象。一边是格里高对家人尤其是对妹妹的维护和爱惜,一边是最珍爱的妹妹对变形的哥哥投去了最实实在在的杀意。家庭成员和旁人没有一个人在听妹妹演奏,只有格里高那只大跳骚是最看重妹妹音乐才华的人,心里念念不忘用积攒起来的微薄工资送她去音乐学校深造;家庭成员和旁人都对如何处理格里高举棋不定,心有不忍,唯独妹妹意志坚决地要他去死。格里高的心意到最后都没有一丝改变,他或许是强行坚持和贯彻了一种殉道,或许是摒除社会规约后,依然坚信妹妹隐含的爱意和本质。他顺从了她的意愿,以自我牺牲换取她的前途。这简直是对人类关系类型中最牢不可破、最可贵、纯正感情的极大绝望和嘲弄,是对人类最后一片栖息地表现出的恐惧和厌弃。只有《猫汤》作者——那个自杀的日本女漫画家的心境可以与之媲美。我说过,卡夫卡是个在不毛之地的绝境中演练自杀的高手。比起拉斯科利尼科夫,格里高何其不幸!《变形记》披露的正是这样一个悖论,或一种询问,即真诚、正当的生活是可能的吗?卡夫卡的回答是否定的,从而走到了形而上学的极致,雕刻和临摹的不是上帝,是死寂、虚无和无意义。


2

卡夫卡的血统仍是高贵和可敬的,其写作却像一个未完成的游戏迷失在可能性的迷宫之中。谈论到这里,差不多该是在历史中回顾诗歌本质的时候了,尽管可能是老生常谈,对反观现状来说却是必要的。
围绕着康德“美的无功利性”,尼采曾指出司汤达“美是对幸福的许诺”的观点更加可靠。他以叔本华为例为美(或爱欲)的效用做辩护:“叔本华的具体情况:他显然是因为窥见了美人才被诱惑释放出了他天性中最主要的力量(思辨力和洞察力),才勃然而起,一跃而驾驭了他的意识。但是也不应当排除,那种堪称美德奇特的甜蜜和充实可能恰恰带有“情欲”的成分,就像成年女孩的“理想主义”也可能出于这同一个原因一样。情欲很可能就像叔本华所相信的那样,并不因美德出现而消失,而仅仅是改变了形态,不再以性冲动的方式进入意识。”福柯继承了尼采的这一观点:“思考人们怎样以扩展了人的潜能和限制了人的潜能的方式来谈论性。后者是到目前为止最为重要的问题。”
这里隐含着的信息便是“可能性”,不在场的,但实际上或隐或现的存在着的,被稀释、捆绑、密闭着的生命或生活建构:关乎人的宏旨,隐含在生活与心灵经验中,具有潜能和方向性,不仅仅是超验。虽然不能被实践证实,但更新的痕迹是存在的。社会控制的需要、生产规范的权威对“可能性”的扭曲将其压制在休眠状态。
福柯认为,要再现和反思事物或许存在更好的方式,但那些方式与绝对的知识没有联系。这些方式可能包括想象、冥思、梦境和诗歌。福柯在这里没有直接讲出“诗歌”,大概仍是出于将想象、类比直接等同于诗歌,对诗歌没有十足的信心的原因。尼采之前的哲学普遍对诗歌有敌意,最著名的例子是柏拉图试图将世俗意义上的、不能正当的运用感性的诗人赶出理想国——我们今天一切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在不失感性的基础上,做到在正当的时机合理运用理性。刘小枫在《诗化哲学》中修正了人们对柏拉图有关诗歌的误解,提到:“柏拉图的理想国本身,却是以一种超验诗的方式来设立的。以超验的原则把世界诗化、浪漫化,这最早是由柏拉图提供的。施勒格尔尤其喜欢这种超验诗的设想。在他看来,人类只有依靠诗人才作为完整的个性出现。”
事情到尼采这里有了相对圆满的解答。经过几部著作的深入探索,尼采认为宗教道德和禁欲主义意味阉割人类的智能、理想主义也是禁欲主义的变体、科学主义离开自我反思便没有价值、虚无主义导致了人的生命力和意志被削弱并自我贬抑、政治玄学和同情心一无是处,这些都不能指示一种更相信生命、更相信理想的态度,“就连现代诗学的全部论著,最高要求也仅是做一面镜子,它既不肯定什么也不否定什么,它确定事实,它描述事实,只不过是更多虚无主义的色彩!”( 有必要在这里重申:诗歌若不能在对自身的反思与新生中证明自己的价值它便一文不值。)令人安慰的是,尼采最终还是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艺术,果然还是要靠艺术来弥补这个可能性的裂缝。这时他将艺术的特性与超人的特性同化了,从而诗歌的本体论引向了人类“生命”,指出艺术的根本仍然在于使生命变得完美,在于制造完美性和充实感;艺术本质上是对生命的肯定和祝福,使生命神性化。通过在生存体验的基础上对生命进行价值重估,意识和理想接受新的挑战,从形而上学的玄思进入和生活的对撞体验。福柯说这个过程不是思考,而是在生活本身的完成中塑造,我认为这是一种对撞。
虽然时间上相隔了三十多年,但尼采预言了即将要发生的文学事件,即西方现代性内所有形而上学的虚无写作,并为卡夫卡的写作实质提前做出了阐释。(顺着这条线索,可以对叶芝、艾略特、史蒂文斯和另一些20世纪美国诗人做一番简略的考察。也许你会从正反两个方面去体会何谓生命力,也许你会发现一些拒绝启蒙的端倪,一些强力意志开始往外冒泡……)诗歌与哲学的联姻,通过第一段中诸位的形而上学和艺术本质的冲突,而被否定。卡夫卡们的反常表现被认为是在人类历史的巨大分裂面前不知所措所造成的……现在我们可以考量“生命”作为诗歌本体的写作是否已经开始,顺便继续稍微留意一下,另一些诗歌如何在卑躬屈膝地与娱乐业、物质至上主义、一小撮媒体和出版商共谋——暂且说那是诗歌吧。


3

生命力当然不单单是我们这个时代在看重、在呼唤的东西。古希腊神话里有关于生命力的定义,通过日神阿波罗冷静而理智的个体激情,和酒神狄奥尼索斯的超迈精神与肯定意志来统一展现,尼采将其发展成泛神论的和超人的标志。浪漫主义诗歌最上乘最经典的作品也无一例外是对完善的生命形象的捕捉和颂扬。例如:

华兹华斯《咏水仙》节选

“粼粼湖波也在近旁欢跳,
却不如这水仙舞得轻俏;
诗人遇见这快乐的旅伴,
又怎能不感到欣喜雀跃;
我久久凝视——却未领悟
这景象所给我的精神至宝。

后来我多少次郁郁独卧,
感到百无聊赖心灵空漠;
这景象便在脑海出现,
多少次安慰过我的寂寞;
我的心又随水仙跳起舞来,
我的心又重新充满欢乐。”(顾子欣译)

这种崇尚欢乐和柔情、将自然灵韵化的努力,人与自然同一、类比的相互关照,固然有着深刻的社会工业化渊源,但不难令我们想到唐诗宋词,想到王维和苏轼。中国古代诗歌流露出的时儒时道、时而激进时而宁静致远的情怀与酒神、日神精神遥相呼应、不谋而合,体现了所有真正的诗歌的超越特性。
再例如华兹华斯的《最高超的心灵》(《序曲》第十四卷100-111行)一诗,是直接为生命的创造力绘制了不朽蓝图:

持久的或无常的事物都能够激发
他们的灵念,最微末的诱因也能让
他们构筑最宏大的景象;他们
时刻警醒,乐于创造,也甘愿
被激发,因此,唤醒他们无需
不同凡响的鸣叫,生活在富有
活力的世界,并未被感官印象
所奴役,而是借其激励,更迅捷地
与精神世界进行恰切的交流,
也与各时代的人类:过去的、
现在的、未来的,一代接一代,直至
时间不再延续。(丁宏为译)


再来看看奥登对现代疾病的意识和对古代诗人的热情歌颂,大家会对这一点加深印象:

《给中世纪诗人的颂歌》

乔叟,朗兰,道格拉斯,邓巴,以及
你们所有的无名氏兄弟,没有麻醉剂或者抽水马桶,
你们如何在大地上,
避开危险的女巫和术士,

麻疯病收容所,宗教法庭,外国雇佣兵
当他们到来,你们如何燃烧着,快乐地写作,
没有自我怜悯的苦相?
你们可能罗嗦,但不粗俗,

好色但不污秽,你们沙哑的争吵
纯粹是兴致勃勃的娱乐,但是我们这些人
却被每个造物所困扰,
相信自己免疫于所有的迷信,

甚至在最好的时候也往往是如此郁闷
或者古怪,被可怕的蛇发女怪的自我石化。
我们都追问,但我怀疑是否有人
能真正说出,为什么所有年龄的人都发现

我们的时代如此令人厌恶。没有它无情的
引擎,你无法出租我的书架,
当场愉悦我的耳朵,让我悲哀的肉体
咯咯直笑:我现在愿意

写诗赞美一个雷声隆隆、愉快的
六月,当南欧紫荆绽开花朵,
但是知道你们会写得更好
这让我难以落笔。
       1971年6月
(马永波译)

拜托,我宁愿读者认为奥登如尼采所说的不过是又在确定事实和描绘事实,也不愿有人误认为他老人家在复古!相反,对文学史的反观、加码,在现代性的框架内产生了积极意义,为死气沉沉的诗歌世界带来了一丝朦胧的曙光,虽然奥登的笔触也确实极其沉重,现实的苍凉之力也依然使人手足无措,但是从卡夫卡到奥登,这里产生了一次重要的飞跃。
人类恒久的基本课题,注定在每个时代都被循环擦亮、解读、增补,而当代诗歌的语境变化将把我们带入一个更加复杂庞杂的意象世界。哲学、神学、科技的成果作为生活的一部分进入诗歌的审美领域,世界的持续分裂、学科细化、文化冲突、层出不穷的社会问题、性学分歧和道德复归等矛盾将诗人推到一个全新而陌生的感受空间。诗歌需再次显露出它类似宗教的神圣不可替代的光芒,诗意中有生活的另一重可能性,包蕴着我们的未来和潜力,将我们的血液提纯净化。唯有真正的诗歌能胜任这样的使命。
最后以奥登和女诗人明迪的两首爱情诗来结束本文浅陋的观点罗列,我以为从这两首爱情诗中,我们大致上能素描出爱情和生命的真实模样,以及诗歌向我们昭示的无与伦比的力量。


孤独(奥登)

每个恋人都有自己的理论
关于和他的爱在一起,与独处
之间痛苦的区别:

为什么,在做梦的时候,那真正激起感觉的
亲爱的肉体和骨头,在苏醒时
却以他自己的影像出现。

那客索斯不相信未知;
他不能和他湖中的形象联合
只要他承认他是孤独的。

孩子,瀑布,火焰,石头,
总是能应付伤害,
并把宇宙心安理得地视为己有。

老人,比如普鲁斯特,总是倾向于
把爱认为是一种主观的欺骗;
他们爱得越多,他们越感觉孤独。

无论我们持何见解,它一定显示出
为什么每个恋人都希望
把自己变成别人:
也许,事实上,我们从不孤独。
1941年初(马永波译)



红月亮,蓝月亮(明迪)


我已过了摆姿势的年龄,顺其自然
围绕你自转吧。我不需要选择新的角度,

每一个新观测的位置,都引向一个
未知,诱惑的秘密,而我从瘦小

到丰满,不过是把你设计的体形
隐藏于镜像中。你我之间的力,互相抵制。

当最短的波长穿透我,十九年一遇
不过是once in a blue moon 你乔扮一下埃舍尔,

把你上我下的程序,磨制出新的瀑布,
让重逢,如初恋的柠檬,掉进杯里。你不举杯,

而是给我引擎,让我飞过千山,还是到你为止。
你不命令我画地为牢,而是为我插上翅膀,

让我自由于鸟笼的轨迹。每天夜晚,我都像一个
刚掀开面纱的新娘,惊奇地注视你,

看你怎样使我受而不孕,经期不绝。
而这一生,我都在练习如何将“爱”变成“爱你”。
2009.12.31


2010.3.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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