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翁余光中温州纪行

[汤颜]

　　1月11日，应龙湾区文联之邀，82岁高龄的台湾诗翁余光中偕夫人范我存及幼女余季珊同游温州，为了“要写一篇温州游记”。

　　在南雁荡的东西洞景区，余老远眺南雁荡层峦叠嶂，难捺内心的狂喜，不停地搓着双手，宛如一个孩子看到心仪的玩具。乘竹筏过溪进入景区，余老左右平举双臂，晃晃悠悠地走上岸来。看他这种姿势，大家既担心又好笑。一路走到玉屏峰前，余老开始进入“游记”状态。他让笔者翻出采访本，依次写下沿途景点名称。突然，老人发问：刚才有数台阶吗？大家愕然。回问需要跑下去数一下不？他回答：还是数一下吧！于是，笔者代劳下山数台阶。从“金蟾望花”到“观山亭”，及至云关，余老得知才近1000级台阶，感到很不过瘾。其时，恰逢山上下来七头骡子，大家纷纷躲避让道。过仙姑洞经西洞下山，真巧，又遇见绕道而来的骡子。余老喜记“再遇七骡负石路过/南雁山色落照中。”在渡溪处等待第二趟竹筏时，余老弯腰捡石头打起水漂来！非要打出10个8个连环来不可，十足的一副老顽童模样。

　　次日一早，一轮红日升空，余老就在下榻的酒店，倚窗速写朝阳下的雁荡山壮丽山景。早餐后，我们急急向灵岩景区进发。进入景区不久，即见徐霞客石像，余老疾步上前，再次显出初看南雁荡山般的兴致，要求记者将镜头对准他和徐霞客塑像及远处山头，拍照留念。戏称“余头、徐头、山头(人未余，一个头，双人徐，两个头，加在一起三头谐音山头)，”大家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领悟，继而开怀大笑。

　　横看成岭侧成峰。“展旗峰，其侧为宝塔峰，与天柱峰对峙，见天柱若雄鹰展翅……”观罢灵岩飞渡，余老又在采访本上写下“……天男散花、民歌对鸟……”一路行至小龙湫入口处，水虽甚小，但余老置身谷底环顾群山，游兴愈浓，询问导游可否大声呼喊？导游表示可以，他马上合拢双手做喇叭状，仰天长啸，声荡谷底。此时，有人提议余老吟诵诗歌！于是，余老和随行几位本地诗人轮番吟唱，有以京剧调子的，有以民歌方式的，最为特别的就是大家曾在电视上所见过的 “余氏赤壁吟诵法”。只见余老面对众人，振臂高亢：“大江东去浪淘尽……”。

　　吟唱完毕，大家再乘电梯直达瀑布顶上观望。在吊桥上，乘着大家走散的空档，老人身手矫健地攀倚在栏杆上，摆出惊险的“POSE”让记者拍照，很让笔者捏了一把汗。

　　隔天，余老复奔温州市区的谢灵运遗址——池上楼而去。在怀谢楼，品评墙上的孙诒泽篆书四条屏，品尝长人馄饨及各种温州特色美食，余老跟几个初识的小友聊得很高兴。他不时好奇地问上一两句：“温州人讲‘吃茶’还是‘喝茶’？”“温州人日常叫父亲怎么叫？”他不要吃鸭舌，幽默地说“我不惯于跟鸭子接吻”。他跟夫人分吃一块芙蓉糖，被席间的女诗人调侃说“‘新郎’与‘新娘’，分吃芙蓉糖”。

　　余老此次温州之行，天公作美，除一天稍稍多云，其余都是天气晴朗，艳阳高照，这让老人自豪不已，他多次说：我是光中，阳光之中，所以老天爷总是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