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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亚顺 写一首诗,把两个世界都照亮——读雷平阳《云南记》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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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陈白煜



加入时间: 2007/08/15
文章: 117

文章时间: 2010-1-20 周三, 上午3:06    标题: 吴亚顺 写一首诗,把两个世界都照亮——读雷平阳《云南记》随感 引用回复

  
   一
  
   我大概是第一个拿到雷平阳新书《云南记》的人了。当然,这首先得归功于沉河,他是《云南记》的责任编辑,且在该书远未出版的时候就告知我,“雷平阳的新书要出版了,到时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当我拿到《云南记》,并没有先睹为快,而是把洁白、朴素的封面和扉页摸了又摸,仿佛这是某种见面礼,或者更像两个陌生的盲人,相识相知得从抚摸、辨认对方的脸孔开始。
  不料沉河也在旁边感叹道,“每当新书出版,我只要拿在手里仔细地抚摸一番,就能体会作为一个编辑的最大幸福。”又说,“你看完《云南记》,写篇评论吧。”
   我连忙摇头,“别,我心里没底。其他的诗集倒是可以的。”
   沉河认真地说,“也是。别说你,我自己也是没有多少底气。”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云南记》能经他之手面向世人。
  
   二
  
   我读书,喜欢寻找全书的“中心句”,并用它来归纳这本书的中心思想,以便日后在需要的时候按图索骥。这可以说是应试教育带给我的一个不好不坏的习惯:说不好,是因为你要找出中心句就得完整地读完这本书;说不坏,是因为这既是与作者交流的一种方式,也聊算一个微型的读书总结。但这也常常与书籍的种类、自己的喜好、当时的心情、读书状态及思考密切相关,是一个见仁见智的话题。
   既便如此,我在阅读《云南记》时,并没有以此为目的,而是信手翻来。当我读到《少年筑墙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心里忽而一动,仿佛一见钟情,不假思索地将这一句默许为了《云南记》所谓的中心句:
   ……人们抹着泪,谁也不愿
   相信,眼前立起的坟,不在野,在家
   待人走完,少年薛笑非,在牛棚里
   筑了一堵墙。墙的一边,是父亲
   的坟,另一边,自己居住。之后的很多年
   从狮子山放牛归来,他就在墙上
   点一盏灯,把两个世界都照亮
   一个少年的苦难、悲悯和爱,一览无余地裸露于一盏灯的光亮里。这盏灯,既“照亮”了阴阳“两个世界”,也为读者鲜明地映照出了“文革”中知识分子的悲惨遭遇。
   不过,我所感受到的,不是来自“少年薛笑非”,而是来自雷平阳本人。我甚至以为,雷平阳就是那个掌灯“把两个世界都照亮”的少年,他姓薛,也姓雷;他掌灯前进,也摸黑赶往;他不仅在狮子山,在翠湖,在开发区,也在怒江边,在奠边府,在基诺山,在更多他不在的地方。
   雷平阳手中的灯,不是别的,只能是诗歌,是《云南记》;雷平阳发出的光亮,不来自煤油,只能来自内心,来自他藏着隐痛的灵魂;雷平阳所照亮的,不是你眼中的云南,只能是“外在”云南和“内在”云南的矛盾体,是“两个世界”。
  
   三
  
   没有去过云南,你会觉得它只是一个传说;去过云南,你会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只有生活在云南,你才能切肤体味到它的五彩斑斓和爱恨情仇,才能将你看到的云南和你想象中的云南对应,甚至重合。对于雷平阳来说,他在私底下恪守的的“从阅历中来”的写作规矩,便是与故乡与云南保持“血缘关系”最直接而有力的方式。正是因为得力于这种方式,雷平阳“以乡愁为核心”的诗歌才像薛笑非手中的那盏灯,照亮了“两个世界”,并因此真正具备了“秋风和月亮的品质”。
   从《云南记》的文本来看,绝大多数的诗篇都是采用“近似白描的散文笔法”进入叙述状态,巧妙地承接以抒情和想象,最终写作对象得以升华、完成和留白。我想,这种务实的写作态度和写作笔法,是雷平阳诗歌最为显著的特色,也是他观望故乡、书写云南,在呈现各种命运图景、攫取诗意(思想)的过程中一件披荆斩棘的“战役中的武器”。因而,我也赞成评论家夏宏的观点,“雷平阳的诗歌中出现了两个家乡:一个在生活的直观中,山川河流,城市乡村,生灵人物,也包括日常生活的琐屑;一个在心灵的反观中,‘诗人能够在何处逗留呢?诗意的灵魂如何以及在何处寻获它的故乡呢?’雷平阳对家乡和亲人的歌唱中有一个着力点——从现实的家乡出发,去寻求诗歌的故乡,这抒情的结晶,也许就是他所希望能呈现出来的以乡愁为核心的诗歌。看起来,前者是后者的依托,后者让前一个获得抒情的意义……”。
   或许,正因如此,在《云南记》里,你才能深刻体会穿梭于“两个世界”的“痛快”:既有《蓝》中的呐喊,“天啊,不能再蓝了,再这么蓝下去/我的母亲,一个悲观主义者/她怎么承受得了你的蓝”,又有《寺庙》里的拒绝,“我会安心地住在那儿/一个人的寺庙,拧紧水龙头/决不能传出滴水的声音”;既有《白云上的青草》中的神往,“阿嫫杳勃女神,她把我们/留在了基诺山,天天望着白云/等着上面的青草,发芽、开花”,又有《春风咒》里的凝听,“另一种声音,则来自地底/这儿没有白骨,它应该是那些/丢失了白骨的人,在地下跑来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自己过去的名字”;既有《一个基诺族人如是说》中的自足,“——她像一个在云朵里纺纱、织布的女神/而我则是一个铁匠,天天住在火炉里”,又有《过缅甸一个土司府遗址》里的兴叹,“他哪儿也不想去,灵魂,一直在/旁边的一座山上,徘徊,啼哭/儿子和妃子,则在土司府/倒塌了的土墙下面——/几十具骷髅,取悦一具骷髅”。等等,等等。
   正如雷平阳在接受采访时所说,“以本能感知世界和生活,是一个艺术家的天性。这种感知,天真、自然、准确,带着可贵的个体生命的特殊气质。令我费解的是,在诗人和艺术家群体中,这种天性丧失得太多了,满世界都是观念、概念和空想,就好像人们都得道升天了。我想,我诗中的坚硬,乃是石头和泥土的坚硬,亦是土地之上,人心的坚硬。”
   读过《云南记》,也许你就能真实触摸到这种种“坚硬”,尤其是那种隐藏于传说和风景背后的,和其他地域甚至时代中所表现出来的并无二致的“人心的坚硬”。 对于每一个《云南记》的读者来说,相比观光客的肤浅和自我流连,这应该是让人动容的有意义的“发现”了。原因很简单,你看见了观光客所看不见的云南。
  
  
  
   注:《云南记》,雷平阳著,长江文艺出版社2009年12月第一版,定价:4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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