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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 读德武的诗歌兼谈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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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陈白煜



加入时间: 2007/08/15
文章: 117

文章时间: 2009-12-08 周二, 上午5:03    标题: 小海: 读德武的诗歌兼谈禅诗 引用回复

一、慈柔之心

对万事万物怀以慈柔之心会让诗歌发生怎样的变化?由心生发的爱和理解会怎样改变诗歌的面貌?读过李德武这组新作《清凉寺》,包括在这之前写出的《植物之心》系列,你自然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我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了,有一天德武突然告诉我:我皈依佛法,成为佛弟子了――。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确实,在后来的一些聚会中,他改变了许多许多过去的习气,不再抽烟喝酒吃肉了,每次聚会通体上下都平添一股祥和之气。那么,是否有一种超越痛苦,和万事万物“永结同心”的慈悲,来让我们变得柔顺,有一句成语说得非常好,叫作“心慈手软”。但这种柔软的向度上的诗歌却并不总是以自虐为荣为乐事的。
审美、审丑在艺术中有时具有异曲同工的效果。我想指出的是,虽然我们知道,就是我们时常说的恐怖、痛苦、悲愁、厌倦、忿恨、绝望这些公认的负面情绪,在艺术中有时似乎更加接近本质,比快乐、幸福、美满更加抵达人性的深处。德武移居苏州已经很多年,对他的作品我比较熟悉,因为他之前一部分诗歌有的是“面目狰狞”的。我理解,这有法国哲学家萨特所说的“恶心”的意义。当然,在诗歌中不存在正确或者错误的情感,这和诗歌的价值判断没有关系。但一颗慈柔之心带给他自己和朋友们这么多的喜悦,这恐怕也是他自己始料不及的。

二、禅诗

关于禅诗的概念,按照《金刚经》的说法“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我姑且称之为禅诗吧。什么是禅和禅诗?前些年,台湾诗人洛夫携太太从温哥华来大陆旅游时,我陪他一起在寒山寺给佛学院的师生作过一个现代禅诗的讲座,他也写了许多被称作禅诗的诗,我们有过交流,但还不能完全说服我。我知道的是,对习禅人来说,拿起是禅,放下是禅,总之,起心动意都关禅。禅诗不单单指佛教诗歌,是指所有具有禅意禅趣的诗。如果说有禅诗,禅诗一定是一种内省的诗歌,一种克服障碍、浇灭块垒的诗歌,一种修行悟道、求证境界的诗歌,一种直指人心、表达正见的诗歌,一种彻悟成佛、天心澄明的诗歌。那么最好的禅诗莫过于“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习禅的初步境界至少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诗歌作为一个生命体,必须充分表达喜怒悲乐、爱恨情仇,如何穿透生命,用智慧观照人生、人性并表达出来,这就是行文字般若啊。在苏州,我常去寒山寺,那里面供有寒山、拾得两位高僧的像,我读过不少寒山的诗,我知道美国“垮掉的一代”奉他为宗师。如杰克·克鲁亚克的《在路上》、《达摩流浪者》(扉页上就题写着“谨以此书献给寒山子”),艾伦·金斯堡的《嚎叫》,格雷戈里·柯索的《汽油》和《死神的快乐生日》,威廉·博罗斯的《裸体午餐》等都点明受他的影响。其实在此之前,英美 “意象派”诗歌和上世纪50年代中期的旧金山文艺复兴运动代表人物肯尼斯·雷克斯洛斯、盖瑞·施奈德、劳伦斯·费尔林希提、迈克尔·麦克鲁尔、菲利普·沃伦和卢·韦尔奇等,也就受到陶渊明、谢灵运、谢眺的山水诗以及中日两国大量禅诗的影响。记得“意象派”大师庞德的《致敬》:“喂,你们这派头十足的一代,/你们这极不自然的一派,/我见过渔民在太阳下野餐,/我见过他们和邋遢的家属一起,/我见过他们微笑时露出满口牙,/听过他们不文雅的大笑。/可我就是比你们有福,/ 他们就是比我有福,/岂不见鱼在湖里游,/压根儿没有衣服。”这和寒山子那些以天地为衣,心无挂碍的快乐禅诗多么想像。
最后,我要说的就是:禅诗就是一定写出你自身本有的自性出来,这个自性是自在的。禅诗的最终指向是 “明心见性”,否则,一切就无从谈起。

三、自在

“自在”是内心佛性的自然流露。以为禅诗是翩然的优雅?以为禅诗是思想的体操?不,这是倒因为果,禅诗其实是帮我们解决心理问题的,不,确切地说是解决生死大事的。不解决自身大问题的禅诗不能说是“究竟”的禅诗。这方面做得比较好的从古到今有许多诗人,像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寒山“苔滑非关雨,松鸣不假风”,贾岛的"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但别说他们写的只是自然山水,写的是他们的内心观照,自然山水就在那儿,但你我看不见,看见了也说不出,说出了也是妄想。但以这个来要求所有的诗人可能不现实。对习禅者,是针对个人觉悟而言的;对诗人,是针对诗歌中的真理性追求而言的。而每个诗人都只针对他自己诗歌中的相对真理。我想诗人应当都在一个自在的状态下写作,都拥有自己的面孔与方式,把心安在自己家中,真正成为自己的主人,呈现自我的面貌和个人气质,并且具有原创的不可复制性。这是个很大的题目。我这样说,是直接针对诗人个体的,是偷懒地将大问题拆解为小问题了,并由具体的诗人们去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自我,只有通过自在的写作方式,才是找到内在自我的方式。我相信,每个诗人先解决自己的小问题对解决大问题是有帮助的。

四、清凉世界

德武这组诗叫“清凉寺”,佛的世界就叫“清凉世界”。

“伏下身,比一株矢车菊还低

贴着草根
这样看天,很近

一叶花草,一片烟云
白色或红色
这样看天,很干净”

伏下身和万物混同,是去除“贡高我慢”的有效方式,而许多人不知道主动伏下身,只有跌下来而且跌得很惨时才知道自己“比一株矢车菊还低”。所以,习禅者是主动伏下身来,伏下身来的过程就是降服心魔的过程。“贴着草根,这样看天,很近”,是啊,远关乎近,天远且大,但它对哪怕一棵小草的关心都无微不至,你看那些阳光雨露都是从天而来应时而生的。

“到达意味着离开
华丽的宫殿也仅是
宫殿

多美的花呀!
赞叹之余,花已经凋谢”

一朵花就是一座宫殿,示现给你看,一座宫殿又何尝不是一朵花?也许比花还更加脆弱呢。无论是一座宫殿还是一朵花,再美也好,再华丽也好,可是不能“贪着”啊,因为它会转瞬即逝。

“钟声响起
之后,了无痕迹”

看到这里,我想到美国“意象派”诗人艾米·洛威尔的一首诗《落雪》“雪在我周围低声絮语,/木屐/在身后的雪地踩出一串小坑。//可没有人会经过这里/寻我的脚印,/当寺钟再次敲响/脚印会被掩埋消失。”两国诗人,灵犀相通,心心相映。

“轻盈是对沉重的担当
每一双翅膀都携带
自在的种子

悬崖、荒漠以及石缝
心无挂碍,落脚之处
便是极乐之乡”
“每一棵草尖上
都有一座清凉寺”

这是直接表露心迹,近似“布道”了。我想,到此打住,也许我说的话和作者的本意是南辕北辙也说不定呢。对作品的细读应当交给比我更有慧根的读者们。
多年来,我们的诗坛上充斥着一股暴戾之气,我想,多一些这样的诗歌对诗歌的生态建设是有益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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