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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盖瑞·施耐德:我并不是"垮掉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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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夏长斌



加入时间: 2007/08/25
文章: 136

文章时间: 2009-12-05 周六, 上午2:51    标题: 诗人盖瑞·施耐德:我并不是"垮掉的一代" 引用回复

  盖瑞·施耐德(GarySnyder),这位最后的“垮掉的一代”分子,在杰克·凯鲁亚克小说《达摩流浪者》和《荒凉天使》里分别化身为“贾菲·赖德”和“瓦格纳”,尽管盖瑞从不承认自己是“垮掉的一代”。还是北岛说得不错,“盖瑞有一张令人难忘的脸。深深的皱纹基本上是纵向的,那是烈日暴雨雕刻而成的。若不笑,给人印象多半是严厉的。但他很爱笑,笑把那些纵向皱纹勾连起来,像个慈祥的祖父。”
  
  盖瑞·施耐德是前不久举行的“香港国际诗歌之夜”活动中最知名的诗人,作为当年“垮掉的一代”的实际精神领袖,这位仅存的“垮掉”分子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最安静的,每次诗歌朗诵会上他总是选择舞台边角,阖上眼沉思等待上场。而到了接受记者采访时,他马上就打开话匣子、舒展愁容,夹杂着几个中文词和年轻人聊天。他是美国当代最重要的诗人之一,而这些年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更令人关注——一位身体力行的环保主义者,美国环保思想的先驱。
  


  “很多人把我和‘垮掉的一代’放在一起,但我只是他们的朋友,我的写作方式跟他们完全不同。”
  
  ——盖瑞·施耐德
  
  谈“垮掉的一代”:“我只是他们的朋友”
  
  说到盖瑞·施耐德,总是绕不开“垮掉的一代”。北岛说他是“垮掉的一代”的实际精神领袖,盖瑞是不承认的。“很多人是把我和‘垮掉的一代’放在一起,但我只是他们的朋友,我的写作方式跟他们完全不同。”盖瑞对早报记者说。
  
  关于自己和“垮掉的一代”的关系,盖瑞早在1974年的一篇《垮掉的视角》文章中就划清了界限,在那篇文章中,他说:“我从没完全弄清楚 ‘TheBeats’的含义,但回想起最初的会面、合作、友谊,包括艾伦·金斯堡、我、麦克·迈可勒、劳伦斯·弗林盖蒂,以及不在这里的菲利普·沃伦,已经去世的卢·韦尔奇,还有格雷戈里·科索。对我而言,或者再推己及人(我其实对格雷戈里没有完全理解,其他人也如此),内在都有一种批判的气质,我们在许多方面都有共同点,许多年来我们走在各自的道路上……”“1960年代后期,我们又再次很接近,对我而言,是逐渐走到了一起,艾伦开始对东方思想非常感兴趣,然后是佛教让我们更加紧密……非常有趣,我们走了不同的路,但发现又都走到了一起;我们都强烈关注环保,批评个人在未来的状况,特别是互相分享诗歌,我们的基本认同尽管是半确定的,但实际上成为背后的动力,即从佛教的心理视角,来看待人性,以及人的潜能。”
  
  盖瑞总是说是友谊和对东方思想的着迷,让自己和“垮掉的一代”走得很近,但他并不是他们中一员,而在“垮掉的一代”成员中,与他保持最长久关系的是艾伦·金斯堡。还是在伯克利的时候,盖瑞正在为自行车打气,这个时候金斯堡上来打了个招呼,两人就认识了,友谊持续到金斯堡1997年去世。1955年11月,这是美国诗歌史的转折点,在金斯堡和盖瑞的筹划下,他们在旧金山的“六画廊”策划了一场朗诵会,金斯堡朗诵了那首著名的《嚎叫》,宣告了美国诗歌新时代的开始,“垮掉的一代”作为文学流派进入文坛。盖瑞自己朗诵的则是《浆果宴会》。
  
  不过,第二年盖瑞就去了日本,“垮掉的一代”的主要活动都没赶上。但毫无疑问,是盖瑞这个“海龟”,带来了东方精神食粮给凯鲁亚克他们。在凯鲁亚克小说《达摩流浪者》中,主角之一的贾菲·赖德从日本归来,给其他“垮掉的”伙伴带来了东方的禅宗和寒山诗歌。盖瑞和凯鲁亚克曾一路搭车去往加州中部的约塞米蒂国家公园,这一经历也被凯鲁亚克写进了小说《达摩流浪者》,小说中的盖瑞“个子并不高,身高大约只有五英尺七英寸,但却相当强壮、精瘦结实、行动迅速而孔武有力。他双颧高凸,两颗眼珠子闪闪发亮,就像一个正在咯咯笑的中国老圣人的眼睛。而他颌下的小山羊胡,抵消了他英俊脸庞的严峻”。盖瑞在荒凉峰上做森林火警的经历也被写进了小说《荒凉天使》,这个时候盖瑞变成了“瓦格纳”。
  
  问盖瑞,这个“贾菲”是否就是你?“不是我。凯鲁亚克写的是小说不是新闻报道,当然那个人物有我的一些影子,也有些是别人的故事。”不过,笔者依然愿意坚信,那个“贾菲”此时此刻活脱脱地站在面前。
  


  谈环保:“最后的希望在中国”
  
  不过,从盖瑞的言语和举止中,可以看出他确实一点都不“垮”,他更愿意别人把他当作一位农夫、一位身体力行的环保主义者。盖瑞的家在山上,有25年时间没有通电,这些年终于有了太阳能系统,过上了现代化生活,“我是1966年买的那块地,但电网一直没有架到,现在终于有了太阳能,有电视、电话、传真、网络。那个地方有山、花、鹿、土狼、野火鸡……”后来,盖瑞还说服金斯堡在自己家附近买了块地,当然艾伦还是迷恋都市的灯红酒绿。说到自己半隐居的生活,盖瑞说,他可没跟世界脱节,也不排斥现代化生活。
  
  所以,盖瑞被称为“当代的梭罗”,他在诗歌中教人们观察大自然以及大自然中的人类,他通过描写大自然中的万物,让人们看到除人类之外的其他生命。20世纪70年代末环境保护主义与绿色运动兴起,盖瑞很自然地成为这个运动的诗歌代言人。“古典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错误是,所有价值都是由工作创造的,但他忽略了光合作用也能创造价值。”说这句话的时候,盖瑞很严肃。
  
  盖瑞的生态思想,可以看成是东方传统文化、禅宗思想、对自然和原野的热爱、对体力劳动的推崇等多种因素的结合体。盖瑞说:“我最早从西雅图博物馆看到了很多来自东方的艺术品,觉得东方可能在处理人与自然关系上更有意义,可能保留了更多自然的观点。直到1956年,来到日本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天真的。我很早就认识到,东亚人与自然的和谐只是一个理想,我和日本的环保主义者有二三十年的联系。我也了解中国环保的政策,中国也有不少事情要做,但我还是充满希望,自然没有完全被破坏,最后的希望在中国。中国的森林和水能恢复。”
  
  在某些方面,盖瑞跟爱尔兰诗人希尼很相像,特别是引以为豪的农夫身份。1930年,盖瑞出生于美国旧金山。“其实我从小就开始十分关注自然。我是在农场长大的,我们家以卖牛奶和鸡蛋为生,我负责养鸡,也要看牛和挤牛奶。我小时候照看的一只小牛在6个月的时候就死了。我们家是无神论者,但我还是每周去一个路德教堂学习,我每个礼拜天都会走很远的路去教堂。小牛死了之后,我问牧师,我的牛能不能上天堂?他说:不会。所以从此不再去教堂。小牛上不了天堂,我就不去教堂。那个时候我8岁。”
  
  1942年因父母离异,12岁的盖瑞随母亲一起来到俄勒冈州的波特兰。美国西北海岸连绵的群山使他从小养成了登山的爱好。热爱登山的盖瑞,后来在接触到寒山的诗歌时,马上产生了共鸣,“我自己也是山里人,几乎大部分的高山我都爬过,所以看到寒山的诗很亲切。”1947年,盖瑞进入俄勒冈州里德学院学习,他在大学只混了一年就当了水手出海,后来当过守林员,随后去了伯克利学习东方文化,翻译寒山的诗歌,接着去了日本,还在日本剃度当了3年日本和尚。在日本,先后在京都的相国寺、大德寺参学,最后又跟其他人在一个小火山岛上居住过一段时间。
  
  “那么你怎么看哥本哈根峰会?”记者问。“哥本哈根的那个理想,要达成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说不定要一千年。”典型的美国左派知识分子回答。在他看来,与其让政客们去扯皮,还不如每个人身体力行,“晚上要关灯,无论是乡村还是城市。大城市晚上灯火通明,那就是污染,晚上用灯,白天制造污染。我知道可以从酒店走到这里,但我们还是要坐几分钟的车,这就是污染。我们的个人生活都要改进,但工业生产问题更严重。”
 


  谈中国诗歌:“中国诗人不再用诗批判社会”
  
  《达摩流浪者》的扉页上写着“献给寒山子”,这个中国的寒山就是盖瑞从日本带回美国的,最后令“凯鲁亚克”们着迷不已。
  
  盖瑞在伯克利念书时的老师是陈世骧,在老师的建议下他开始接触寒山,“我自己到图书馆找,我当时不知道翻译哪首诗,但我想就找有寒山这两个字的诗。”于是,盖瑞翻译了24首寒山的诗歌,其译文首次发表在《常青藤评论》1958年秋季号上。1965年,他又将一部分寒山诗与自己创作的诗歌合为一集出版,名为《砌石与寒山诗》。他对寒山的出色译介,加上此前庞德等人对中国诗歌的大力推崇,不但让西方读者接触到东方思想,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英美诗学观。对于自己翻译的诗歌,盖瑞说,他最在意的是如何把中国古诗中的平仄尽量用英文表现出来,“我会在诗歌翻译中尽量保持中国诗歌的平仄,按照中国古诗的节奏、音律、轻重音来翻译。”随即,盖瑞即兴朗诵了自己翻译的《枫桥夜泊》,并讲解其中平仄如何与中文诗对应,用同样的方法他还翻译了不少张继、王维的诗歌,“我还翻译了《长恨歌》呢!”
  
  佛教徒的盖瑞对中国非常了解,1984年,盖瑞作为“中美作家会议”美国代表团的成员来华访问,在华期间,他专门带上他在上海出生的日裔妻子,同金斯堡一起前往苏州寒山寺,因为他们相信寒山曾经在这个地方出家修行。也是在那一次,盖瑞·施耐德和北岛第一次见面。而如今,时常穿梭于东亚的盖瑞几乎可以不假思索地说:“虽然我经常去欧洲,但对我来说,北太平洋都是我的家。”
  
  盖瑞对中国当代诗歌也有一定了解,谈到中国诗歌目前的困境,盖瑞说:“诗不一定在每一刻都很美,在西方,诗歌和政治紧密相连,具有批判性,而在中国和东亚,不太有这种传统。这一百年,西方诗人认识到,诗人的主要工作是批判社会,而中国诗歌传统有很长的历史,可不少人只看到中国诗歌的美,现在新一代的中国诗人不再用诗歌批判社会和政治。”
  


  《玛琳-安》
  
  太阳越过桉树
  
  和湿漉漉草场下方的树丛,
  
  水大概热了,
  
  我坐在敞开的窗前
  
  喷出一口烟。
  
  狗在远处吠叫,
  
  一对聒噪的乌鸦;
  
  高高松树上的
  
  俾格米人疯人院的遗迹——
  
  放牧的牝马从丝柏木窗
  
  后边走过来,吃草。
  
  一阵持续的柔和的咆哮
  
  从遥远峡谷的
  
  六车道公路上传来——
  
  成千上万的汽车
  
  送人们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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