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谪仙人”

[云平沐沐]

　　提及“李白”这个名字，很少有人会对他的才华产生质疑。他的诗歌几乎浓缩了一个朝代的精华，提炼了一段盛唐的传奇。

　　说实话，我并没有对古诗有特殊情愫，但很欣赏李白的诗。欣赏他胸腔间喷涌而出的豪情，崇拜他那份天生的纯真与狂傲。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在我看来，李白诗歌最显著的特点，便是他笔尖所流露出的那份卓逸不凡的狂傲——与杜甫之赞“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契合得天衣无缝。

　　纵观李白写下的各类诗赋，他的狂首先集中表现在他的乐府诗上。如我们耳熟能详的《蜀道难》便是狂中之极致。“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李白以“蜀道”为意象中心展开篇幅，用无限的想象以及夸张的手法，写出了蜀道之艰难。而这“难”，不仅仅体现在它自身的不可逾越。李白更通过写山之险峻，水之湍急，将蜀道之难行刻画得淋漓尽致。诗句自始至终长短错落，音律鲜明。此外，他还用反复诵“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方式，一而再再而三地渲染气氛。难怪贺知章遇见初到长安的李白，诵《蜀道难》而情不自禁呼之“谪仙人”！

　　尽管李白豪情一世，大丈夫却也免不了千愁万绪。我们时常在李白的诗中看到“愁”字，但即使是“愁”，这愁中也蕴藏着一种不羁的狂放。“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将李白的愁与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作对比，李白的大丈夫之愁——愁得更有力，愁得更气派。这其中，《将进酒》是当之无愧的代表作。李白把借酒消愁写得似疾风骤雨，气势磅礴，一泻千里。开篇“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句对黄河水的描写壮阔不已，给读者施加一种博大的力量之感；紧接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笔锋直转，将人生写成朝与暮之间的洗礼，情感也进而由壮阔而演化为深深的悲哀。

　　李白的绝句同样是一种狂傲的展现。尽管他的绝句多以写山水为主，精小简短，但自然清新的句子背后掩藏不住这位谪仙人骨子里的豪情。他以山水为媒介，通过无限的想象来证明他天生的那份狂放。如《独坐敬亭山》和《劳劳亭》。“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众鸟飞尽，白云逝去。这是一幅多么悲凉的画卷啊——孤独，冷寂。但巍然屹立的敬亭山却在这幅异常空旷的画面中与诗人互相依傍，也因而引出“相看两不厌”的抒情。这里，李白并没有运用过分的夸张，始末四句都是实在不过的描写，但其作用却与夸张的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最后，我想引用余光中的一句话：“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还有三分啸成剑气，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这位豪情万丈的诗人，正是以他骨子里的那份狂傲，挥笔写下一个唐代的辉煌。

（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