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澜沧
加入时间: 2007/08/17 文章: 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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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09-7-01 周三, 上午12:45 标题: 诗意的栖息——诗人玛丽娜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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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知玛丽娜的诗名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在绿色的军营里锤炼着,军训的暇余,偶尔从当地一位当文化站长的诗友那里得到一本名叫《黄土地》的诗歌特刊,那场声势浩大的505西北地区农民诗歌大赛获奖作品名单里便有玛丽娜的名字,并冠以三秦女诗星的名号。此次诗歌盛会诗星太多,一闪一闪地挺眨眼,记不住,却因了玛丽娜的玛姓奇特,容易让人想到圣母玛利亚和英国女王玛格丽特的原由,让我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奇特的女诗星。说来真是有缘,在2007年陕西省第五届作家代表大会上,我落座席位的邻座竟然是名为玛丽娜的座牌,连饭店的房间也是隔壁。因了诗意相投,话题便多了起来,更因专程去她所在的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慕名游览,又多了一层了解。在她充满书香的办公室内,刚沏完香茶的玛丽娜就说要送我一份礼物,我只当是书,没想到她竟提笔做起画来,不经意间,一幅笔法简约清丽的丝瓜图跃然纸上,名曰“事事如意”。这个玛丽娜,我只在止园饭店的晚宴上领略过她美妙的歌喉和意韵悠长的秦腔,没想到做起画来竟也这么画意深远,真让人不能小视。临行,她又从柜里搜腾出一大沓书送我,我信手一翻眼睛瞪大了,哇!全是玛丽娜的著作,一数,五本,加上一本待出的《飞翔异域》的清样,整整六本,我心惊之余暗生佩服之气,这个玛丽娜,了不得。
诗是心灵的花朵,是人的心灵被外界的事物触动而激起的具体感应。在诗人眼里,诗就是欢乐时酣畅的笑,是痛苦时苦涩的泪,是婴儿无邪的眼睛,是处子圣洁的身体,是母亲慈爱辛劳的手,是父亲坚韧负重的肩,是友谊酝酿的醇酒,是情人醉心的长吻;诗是山、是水、是风、是雨、是雪、是世间的天籁之声;是文字的歌,心若有感,万物皆诗。诗人用灵光的慧眼看生活,一切美好的事物皆如诗。玛丽娜就是一个用诗的慧眼看生活的人,在她的眼里,诗是灵魂中珍藏的蓓蕾,经过风雨的洗礼,在阳光下灿烂的开放。在她的心里,诗歌的田园是一片特殊的土地,是她灵魂自由飞翔的空间。这些年来,她一直用自己心中的血和泪浇灌着心园中永不凋谢的白玉兰。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多么的无奈,任凭身边的许多朋友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开始和牌,虫子蜇了一样的跳起来当官,强盗般抢劫似的发财。有的忽然间就高大起来,高大得能撑起一块蓝布一般的天空,有的一下子就辉煌起来,辉煌得能刺痛人的眼睛。对于这些玛丽娜都无动于衷,只是在宁静闲远的生活里诗意的孤守着,诗意的栖息着,所以才沉下心来写出了一本又一本沉甸甸的诗集来。玛丽娜说:我原本不会写诗,只是在孤独的时候,很想写诗,于是诗也就默默地走进了我的生活,成为我孤独时的朋友。再出过几本诗集后,玛丽娜却觉得自己没有激情写诗了。但当她到儿子学校开家长会时,她发现学校的黑板上竟抄录了自己的诗,于是在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诗又一次悄悄步入了她的心灵,从而一发不可收,不几年时间,她就又连续出了好几本诗集。
玛丽娜是一个用心灵和心血写作的具有浪漫色彩的现实主义诗人,从她的《心的倾诉》《爱如玫瑰》《秦俑瑰宝》到《诗海神韵》《心灵之韵》《飞翔异域》的诗集来看,诗人以独特的视角,广阔的情怀,多角度,全方位,深层次地捕捉着生活中的每一个闪光点,以一颗平常的诗心保持着自己对日常生活和普通事物之间的敏感,在后来的创作中,又把笔心从生活的牧歌转向人生的沉思和感悟,在她的诗作中出现了许多启人心智的哲理和议论。内心感悟的自言自语代替了情感的直抒。诗意从表面进入了肌质,这就使得激奋的热情和飞跃的想像凝定为本真诗意的自然流露。把对生活的独特感受和对美的发现,用生花的妙笔描绘成一幅幅散发着泥土芳香的风俗画,构成了优美或柔美的意境。如《诗海神韵》中的《白玉兰的赞歌》《雪松》《幽兰的神韵》《山菊花》及《不朽的歌》,这些诗作中描写的虽是自然,但展现在我面前的那些空谷幽兰,傲霜雪松,不屈的野菊,纯洁的玉兰以及小花小草小树等自然意象所构成的艺术境界,让我似乎感受的都不仅仅是优美的牧歌情趣,而更多的是通过对自然物语的拟人,将自己深沉的思考、顿悟、欢乐、忧愁融入其中,用概括、简洁的语句把其最让人心灵震撼的东西揭示出来,表现出诗人对自然,对人生,对生命,对历史,对现实的关怀。
玛丽娜是一个用诗心拥抱生活的歌者。眼前的自然山水,身边的现实生活,每时每刻都在撞击着她那颗本来就荡漾着的诗心。她以独特的慧眼,透过万物的表层,深入底里,去领略人生况味和自然的启示。她站在骊山脚下,生活在秦俑身旁,沐浴过华清池的温泉,聆听过始皇陵撼人的秦音,品尝过名闻中外的临潼石榴,拜祭过人类始祖女娲娘娘,这些耳熟能详的秦风秦韵,自然物语皆入诗而来。于是,她写到:经历了历史的多少风雨/闪现了历史的多少惊雷/才在一个突然的机遇/展现了惊世的奇葩。当她与一柄古剑对视/会忽生舞剑的雅兴/仿佛就有千军万马呼出/耳边响起拼杀嘶鸣/剑是战争之魂/它的光芒是多少白骨铸成。作为从事兵马俑工作的女诗人,玛丽娜常常有机会走进兵马俑,于是她感觉到:走近你/肌肤之温令人亲近/触摸你/铠甲之凉/让人颤栗/。你们有的也曾倒下/骨骼劈裂,凝碎血肉/但是/即使倒下了/也是一首壮美的诗/。秦朝远去,秦俑尚在,神采尽现的世界奇迹,成为人类的瑰宝,成为玛丽娜笔下的军魂。
玛丽娜是一个睿智、多思而又敏感的歌者。进入她诗歌视线的,和众多诗人一样,不外乎自然山水、人间万物。但玛丽娜没有试图穷尽自然的因果联系,作捕风捉影式的联想,或简单地托物言志式的抒写感悟。她把主体深深投入宇宙,以心灵感应万象,感受自然深处的律动,谛听大自然亲切的生命脉动。她写山写水、写花写鸟、写松写梅、写爱写恨、写冬写春、写蝶写蝉、写树写草、写兰写菊、写一滴泪水、写一片草叶、写一缕清风、写一束阳光、写一声鸟鸣;她关注陈家沟矿难的165个生灵,关注印度洋海啸吞没的那些鲜活的生命,关注长江那一场惊魂的洪流,关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中战胜非典的白衣天使,也关注深重灾难的国殇5、12汶川大地震。玛丽娜是用生命的体验写诗,她以其敏感的直觉感受力、丰富的想象力和组合能力沟通了主观心灵与正在体验和认识的个体之间交流的桥梁,于是在自然山水间,激起生活、爱情与哲理的浪花;在人间万象中抒写人生的追求、青春的彩梦。她通过表层信息来反映深刻的、多角度、多层次的含义,自由的表达她的人生观、生命观、爱情观、荣辱观。她把生命体验融入对象化的自然,在这里自然美得到充分的肯定,同时人性美也得以实现和高扬。她的《诗海神韵》《心灵之韵》两本诗集中充分的证明了这些观点。
几十年来,玛丽娜先后写过近千首诗,诗风多样,在不同的作品中追求阴柔美、力度美、冷隽美,或侧重、或相溶。阴柔美指柔美,即婉约与含蓄之美。冷隽是指崇高的悲剧美,寓深沉隽永于潇洒旷达之中。力度美是指壮美,即奔放豪迈之美。玛丽娜的大多诗作力度之美是可以作为朗诵诗来吟咏的。她注重诗歌语言的锤炼和新变,常常根据表达内容的需要而变化语言的格调。是诗作有明显的节奏感,使诗人内在情感的波澜有了外在的表现,语调有高有低,参差错落,把生活的节奏化为诗的节奏,或如潺潺流水,欢快明畅,或如雨打芭蕉,急进急行,或如微波涟漪,舒缓幽婉,历柔粗细,抑扬顿挫,构成诗的节奏美。以诗作的情绪作为结构的依据和线索,形成辐射状的情绪变奏,自然扩大了作品的感情包容量与深厚感。即使是写到像《卢沟桥》《海啸的警钟》《黑色的精灵在闪烁》等情节性较强的作品,也是将情节融入了诗情之中。玛丽娜是诗人也是画家,她把每一首诗都当作一幅画来描写,给予它独特的色彩和画面,玛丽娜更喜欢歌唱,她把每一首诗都当成歌来写。给予它美的音色和旋律。而让情思在色彩与歌声中自然地浮现。如《雪松》:“你在峻峭的岩中扎根/你在风雪的洗练中苍翠/刚健的英姿荡起云的激情/凌霜傲雪的精神使大山仰慕/顶风逆雨显示高洁的品质 /数九寒冬更显得郁郁葱葱/”。这是诗人真情的流露,这是心灵呼唤而产生诗美的结晶。因而,玛丽娜便取笔名为雪松,有一股易安居士的旷达与豪迈。对一个诗者来说,徒有真情还不够,还必须蕴含哲思。而玛丽娜的诗歌创作,避开了女性的小情小调,却从“小感触”出发,沿着生活提供的那些独特的幽径而抵达真理的殿堂,并以美的光芒投射出时代和人生的风貌。她的诗作既有浓郁的激情,又有深刻的哲理,给人生命在燃烧的感觉。每一首诗都是从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都是激情的勃发。读她的诗作能读出厚度与力度,读出一种厚重感,给人以一种思而得而思的余韵和弦外之音。
作为一个女诗人,玛丽娜也写了一定数量的爱情诗,她无限深情的塑造了一个个纯洁、痴情、勇敢、具有现代意识的女性形象,对爱情有着热情的追求:“赶不走的是你/恨不走的是你/怨不走的是你/那就让我住在你编织的爱的囚牢里”。她是这样痴情的坚守着爱的信念.:“爱你我从来不说/当你的目光投向别处/我深深地祝福你的欢乐/像祝福的白云飘向山河”。多么博大的爱、无私的爱、超越世俗的爱,金钱、地位、名利,世界上的一切的身外之物比起这种纯真的爱,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从表面上看,玛丽娜《诗海神韵》第四辑,《真爱无敌》是一组描写男女恋情的幽歌,是一组动人心魄的情书。而透过表层,诗人并非单纯的为了描写恋情而描写恋情,她是想用自己对于缤纷的情感世界的细腻描绘和浓烈感情的大胆抒发,用纯情和良知唤醒人类那些蒙蔽的灵魂。
2009年的钟声已经敲响,又一个春天来了。我坐在乍暖还寒的静夜,在玛丽娜的《诗海神韵》里徜徉,尽情的欣赏《秦俑瑰宝》,聆听她《心的倾诉》品味她的《心灵之韵》享受她的《爱如玫瑰》等待她《飞翔异域》的归来。一切的品读用亦如精彩的春晚,一同进入我精神的盛宴。让我这个春节过得有滋有味。我得感谢玛丽娜给我的这把生活的味精。于是便写出这些有感而发的话语,道出这道精神大餐的种种滋味来。虽然,在欲望和浮躁双重挤压下的诗歌,宛如我清瘦单薄的身材。但我仍然坚信,诗歌永远不会消亡。在这个凡俗的世事里。诗人是世俗的叛逆者,诗是诗人灵魂的孤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虚伪更让人厌恶的事。而诗人是将灵魂活生生的袒露在白纸之上的人,没有掩盖,没有装饰、这就是诗歌存在的前提。玛丽娜就是在世俗里袒露灵魂的人,她在世俗的生活里诗意的栖息着,用心作为笔锋,用血凝为语言,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玛丽娜说:“诗一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知道我为诗而活,还是诗为我而生,我用生命爱着诗,我用诗滋养我的生命,我不怕自己的青春老去,因为,我的诗永远年轻”。玛丽娜的诗观亦是我的诗观,这是诗歌的幸运,也是诗人玛丽娜的幸运。
就为这,我很高兴以诗人的名义认识她,以诗的名义祝福她。(何俊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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