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季

[明夜的传说]

不是被一篇篇雨水写满的日子里我想到
黄梅的季节我在南方
很多时候我的脑袋被烦躁的阴云
堵塞。蛙声似乎在一夜之间病亡
鸟群据巢不出
而我唯独看见 我的手掌变成绿色
发出霉变的信号

这个夜晚还是酒水从杯中提醒我
棋子敲盘的声音褪色了，我开始只要求一盏灯点亮
满足房间里我互相辨认的脸容
我的脸颊乌黑，我的双手乌黑
在最多的夜晚我不是从你的眼睛里看到
我虚弱的灵魂
不能否认
我枯萎的舌头只是拥有一场梦境

我知道有一个影子藏在
那面镜子的一角
它长满沙砾的表情，毛笔般修长和光秃的四肢
你总是看到它回避的脸容，面对它的时候它拒绝和你交谈
墙壁，六面墙壁齐齐向你解释一种挤迫
从上往下，从左向右，从前向后已然无关紧要
因水而病，因水而生，因水而死的字符
一个个在你体内
被一种混沌的力量擦亮或者涂黑

这个时候你变不能置身事外
进入其中还是将其吸入肺腑却又都显得
于事无补，走出房间似乎就成为一种必然
你也由此想到，一滴雨水
在降落的过程中凝结成霜
破入房间
找到你沉睡不醒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