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倩倚
加入时间: 2009/08/14 文章: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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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0-1-09 周六, 上午2:37 标题: 用诗歌烛照人生——读朱良德诗集《稻草哲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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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哲学》是石阡诗人朱良德正式出版的第一本诗集,它的问世令人欣喜。因为二十年的艰苦劳作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对一段付出的青春,对一个比较漫长的梦想,对心中至爱的诗歌,都有了一个交代。
朱良德是一个用诗歌烛照人生的人,同时也是诗歌灵魂的守护者!自从他十几岁考到一所师范学校跟我一起习诗开始,我一直看着他怎样与诗打交道,怎样为诗着迷,为诗所折腾,为了诗的尊严怎样与世俗作斗争。尽管后来为生计所迫有些断断续续,但他一直生活在诗的精神里,直到自己成长为一方地域的诗人。
我们不必单纯从写下来的诗去看一个诗人,诗往往随诗人之思流动在不停息的想象的路途上;也不必单纯从写得怎么样的诗去看一个诗人,诗在当今已没有了标准,而且诗本身也不存在统一标准。因而我们要从诗意的起源、诗的出发点、诗的效用,从诗人与诗的默契程度、对诗的忠诚程度和贡献程度来看诗与诗人的价值所在。在我们这个时代,能有人一直这样认为诗是神圣不可侵犯、不可抛弃的,认为诗是生命的一部分并用它来呈现生命、表达世界、滋润心灵,那么他的灵魂就附上诗的灵魂,他的行为就是诗的行为了。我们读他的诗时,或许他的文字只显露诗的一鳞半爪,而我们应该超越文字的表象,去感受文字后面隐藏的诗的起源与深刻的诗意。
做一个真正的诗人有多么的不易呵!多年前我在一篇文章中说过:人,要好好活着很艰难;成了诗人的人,要好好活着更加艰难。因此,当初朱良德选择要做一个诗人时,我就为他捏一把汗。我想,禀赋姑且不论,重要的是他能有这么大的承受力和坚韧性吗?在贫穷、世俗、金钱、权力、势利等面前,他有摧不垮的生命和意志、有收放自如的心态吗?
于是我又想起诗人王小妮曾经说过的一段话:“看见耶稣在海的表面上自如行走,众人惊恐地呼号,手足无措。写诗,就是在思想之海那最锋利的边缘上行走,在水那最薄的皮肤上,飘然如同神子。”(王小妮:《诗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呢?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李振声解释道:“诗是在思想之海有如刀锋般的边缘、在水的最薄的部位的一种滑行,锐利、痛快、澄明、通透,但也因此而立足异常艰难,充满了高危性。虽然诗人从中获得很大满足,感到极大快意,有很高的自由度,但这种飘然有如神子般的、精神上的极度自由的快感,是无法或者干脆拒绝与人分享的。诗人以外的众人对之只能发出惊恐的呼号,做出茫然不知所措的反映。”(李振声:《王小妮读札》)这些话让我感触很深,或者说有很大的同感。按我的理解,他们的话至少给我们三个启示:第一,做诗人是不容易的,充满了高危性;第二,在一个势利的社会,难得有人理解诗人;第三,诗是表达内心自由的,具有独享性。由此,诗人无疑是一个孤独而又执着的人。隔膜与孤独是诗人注定的一种境遇和状态,而执着是一种获得心灵自由的途径,一种不懈劳作的精神面貌。诗人就靠一种孤独和执着来扩展与维护他的心灵空间。
朱良德的诗是属于内敛型的,其原因似乎也在这里。一部《稻草哲学》,关注着底层和民生,映照着诗人的人生经历与精神境遇,表现诗人的卑微和对现实的无奈,但写得平静和紧凑;他以乡村与故土、亲情与爱情、人生与生命、快乐与苦难等各种底层生活事象为载体,表达他的内心之苦、生命之痛与生存之思,却写得简约和隐蔽;他对世事变幻和人情冷暖的感悟比较敏锐、细腻,然而表达很宁静,不狂躁。这就是诗的一种品质所在,传达出诗人的一种气质和行为。内敛的诗,是一种节制的美学,这对于表达悲悯情怀、表达人生处境是一种极好的方式。当然,朱良德的诗也同时让我们感觉到,诗意的发生与他的人生体验同步,并且诗以见证者的身份出现,见证他的孤独与执着,见证他的悲喜与爱憎;诗人与诗共同完成了二者之间的默契而紧密相依,使诗成为诗人的必需,成为一剂良药救治受损的灵魂、滋补贫弱的心灵。
诗是诗人的一半或全部,因此诗人离不开诗。诗人如果不作诗,他心灵的寂寞就无法排遣,理想无法寄寓,情感无法交代,人生的缝隙就无法填补。因此,朱良德在二十年前种下的诗歌种子,如今自然会发芽、生长、开花、结果。而我作为他的诗歌成长的见证者,也就更多几分偏爱和护佑了。是以作此简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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