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伯禹
加入时间: 2007/08/21 文章: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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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09-11-18 周三, 上午3:33 标题: 诗意:时代的一种重要气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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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晶报社和深圳书城中心城承办的深圳读书月十周年主题活动“诗歌人间”,邀请了17位知名诗人、诗评家于11月14日在晶报社会议室,就当代诗歌写作的前沿话题各抒己见。研讨会的议题之一是“诗歌写作的城市化与现代性”,在主持人、诗评家张桃洲看来,在深圳讨论“诗歌写作的城市化与现代性”议题非常恰当,深圳这样一座城市,“为我们带来很多新鲜的元素,激发了诗人很多的想象空间”。
今天,我们把诗人及诗评家们在研讨会上的精彩发言及记者对诗人的专访发表出来,以飨读者。
现代创作中的“古老”话题
梁小斌:
深圳肯定是深圳人的故乡,但是很多深圳人在想到故乡的时候,想到的可能不是这儿,是另外一个地方。现在提出这样一个城市化的问题,我觉得很有探索意义。从深圳这个地方的发展来看,我认为重要的是中国本土文化的推动,我特别期待中国的乡土气息、中国的乡土文明、古代灿烂的传统文化能在深圳这块沃土上真正地扎下根来。
凌越:
诗歌写作的城市化与现代性,在时间不算长的现代文学创作中是一个“古老”的话题。其实有很多相关的论述,从波德莱尔开始,后面对应着一个问题,写什么和怎么写。
我很多年前有一段时间很集中地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诗人是创作者,实际上还是来自于深层影响的焦虑,因为所有的风花雪月可不真的是你看见了月亮,那是月亮吗?月亮可能是李白的月亮,溪流可能是王维的溪流,它有太多的印记。我写过一段时间的城市诗,但是我根本不喜欢城市,我也不喜欢城市诗,我希望是对我生活真实的表达而已。后来我自己也有一点变化,我不再那么偏执地遵守观念,还是立足于准确和诚实的表达。
宋晓贤:
现在我们面临着城市化的过程,我们可以有一个反观,反观我们现在的城市。还是那个永恒的主题,回到我们人的尊严上来,我们的诗歌还是为了寻求人活得像一个人本来的面目。城市人和农村人都应该拥有本身的尊严,我们现在的人怎么样在城市里,或者怎么样在农村里一样地活出人的尊严,这是我们永远的使命。
周瓒:
现代性这个话题就更大了,据我所知,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国内的学术界就开始在检讨和反省现代性这样巨大的命题。我觉得对一个当代诗人来讲,要做的可能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就不仅仅在城市里面,也包括在农村里面,甚至不断地深入生活、深入自然,去重新定义自然,重新找回一种人的存在。
对汉语的可能性充满信心
于坚:
我现在终于意识到城市化是一种命运,这绝对是现代诗人的命运,现代化没有一个国家比中国进行得如此迅速。我们在巨大的力量面前别无选择,每个人对疾风骤雨的现代化内心都有一种失落感。我觉得现代化说到底它实际上是使中国几千年文明所创造的象征体系,处于一种失效的状态。
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我仍然坚持写作,是对汉语的信任,我对汉语的可能性充满信心,这也是我为什么持续30年写作的原因。我认为,汉语的伟大就在于它既可以命名一个过去的世界,同样它也应该可以命名我们今天置身其中的世界,如果认为这个世界只能写山水诗,我们就不必写作,因为那些伟大的经典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了,你再怎么写都不能超越那些伟大的东西。
但是如果我们今天的世界是新的世界,我们要把这个世界重新命名为我们自己的故乡,我认为这是我们这一代诗人的写作使命,我会继续写作。
小海:
今天的现代化好像是以城市化为基础的,我们在城市化和现代化的过程中,把人不断地集中到城市里面来。我就在想,那么多的高楼大厦,将来要把这个城市盖到哪里去?我们的前方是在哪里,这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么多人在一起,我想多多少少都有一种城市焦虑症,很多人在城市中像摩天轮一样地转。在这个时代诗人可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我觉得,诗人的作用就是唤醒我们的心灵,叫醒我们身上人性的部分,可以让大家更好地审视我们的内心、审视我们的自我。
谢湘南:
我个人理解,诗人的现代性应该是对时代的准确把握,或者是对语言的把玩,不管写什么、如何写,在诗人的角度上都需要对时代作出判断,这种判断的集中体现,可能成为诗歌写作上的一种个人风格。据我的观察,现在的诗歌写作是个人的分泌物,缺少对时代的把握,我们社会转型带来的矛盾,在诗人的笔下没有展开和书写,也就是说我们的诗人面对种种现实,出现思想的缺位,这是我对今天诗歌写作的反思。
诗歌应带有今天的气场
翟永明:
很多人觉得当代诗没有诗意,新诗不能算诗,在我看来,每个时代应该有每个时代的诗意,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和古代完全不一样了,就不可能有同一种诗意,每个时代都需要一种诗意的气质。城市化、现代性,我们无论喜不喜欢它,都代表着这个时代的诗意。时代是在变化的,我们对时代的描述肯定是要变化的,也是应该变化的,今天我们的诗歌写作就应该带有今天的气息和气场。
蓝蓝:
我感觉在现代化进程大踏步前进之下,诗意是在大幅度地后退,正在慢慢地退出我们自己的日常生活、我们的视野。比如说我们对时间的感受也开始变得抽象了,我们住在城市里,春天来了,看不到麦苗返青,看不到树一点点的发芽,看不到河水解冻,我们就只能看到一个抽象的春天和抽象的秋天,我们过着一种抽象的生活,失去了时间的感觉。它们在我们的很多文本中也失去了象征意义,我们的生活就这样慢慢变得很苍白、匮乏。
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创造
侯马:
自然永远是我们的故乡,童年、农村、乡村生活永远是我们的故乡,怎样在精神上不断地还乡?又怎样在日益城市化的过程中谱写诗意?这是一个诗人的能力问题,而且这也是我们的命运。诗歌创作有一个起点问题,因为大量的诗歌就是用多年的知识积累、用意象打造的诗意。怎么写诗?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创造和发现,在我们自己的时代去证明我们的存在。
何小竹:
我觉得诗意是一种发现,诗歌也是诗人发现的结果,都是一种发现。无论是自然也好、城市也好或者现代化也好,主要就是你的诗歌有没有发现。如果你是陈词滥调,你写山水、写自然、写城市,貌似对现代化的处理也好、表现也好,都是没用的。
书写都市,难度可能更大,为什么呢?它以前就很少,而且按照以前的印象它是没诗意的,这个时候需要发现,任何时候一个诗人他都应能够从内心和外界发现诗意。
余文浩:
我为什么从乡村到城市,又从内地城市到深圳来呢?我为什么来到这里,而又不能写出当代深圳的一种变化,我觉得城市题材写作的难度是不是更大一些,这有一个能力的问题,综合把握,处理当下生活经验的能力,对这种能力的要求更高了。
晶报记者 庄向阳/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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